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华尔街精英拯救河南艾滋病村

来源:极速体育直播    发布时间:2024-07-22 20:08:18

  杜聪刚刚踏进一户人家,躺在病床上的母亲仿佛看到了希望,拉着他的手苦苦哀求着。

  这位母亲患了艾滋病,生下的两个男孩也难逃劫难,而孩子父亲因为这个病早就去了。

  杜聪无奈地叹了口气,指着旁边的小女孩,对绝望的母亲说:“也许,我没有能力为你的儿子做什么,但我要确保你的女儿能有读书的机会。”

  杜聪出生于香港,初中毕业后跟随父母移民美国,从小家境优渥,成长的一路顺风顺水。

  18岁考入哥伦比亚大学,之后又考到哈佛大学攻读硕士,毕业后进入华尔街投行工作,29岁就当上了法国一家银行的副总裁,年薪百万美元。

  为了谋利,河南涌现出了很多非法血站,贫困的村民们为补贴家用纷纷跑去卖血,结果却因为血站的消毒问题不幸感染艾滋病。

  一家人只剩下奶奶和两个小孙子,孩子的父母因艾滋病去世,两小孙子也不幸被感染上,奶奶坐在沙发上,双眼无神,淡淡地说 :“等我两个孩子都走了,我也该走了。”

  有些孩子失去父母后,心理逐渐扭曲,他们把“仇”字或“忍”字刻在手臂上,甚至还有的孩子立志长大要去找血站的“血头”报杀父之仇。

  炎炎夏日,大太阳晒着,杜聪却感受到刺骨的寒意:“你知道炎炎夏日里不寒而栗的滋味吗?那就是。”

  探访结束后,杜聪和随行的人都沉默了,五个大汉对着村旁的玉米地,眼泪直掉。

  离开前的晚上,杜聪失眠了,他倚靠在窗边,望着夜空中的点点繁星,被一种巨大的情绪攫住了,那是一种类似悲悯的情绪。

  那些患病的父母在临终前向他托孤的场景,反复在他脑海里回放,一遍又一遍刺痛着他的心,他决定揽过这一重任,拯救那些艾滋孤儿:

  “艾滋病人在缺乏药物的情况下,也许不会生存很久,但是他们遗留于世的孩子,大部分都没有艾滋病,还要在社会上生存。”

  父母常常劝他,“做慈善完全可以兼职去做、业余去做,你现在年轻,积蓄可以供你不工作地生活上几年,但等你老了怎么办?”

  他不是没有想过老年,但是现在那些艾滋孤儿正是需要帮助、最困难的时候,“一个人挨饿时给他碗粥比他饱时给碗肉更急需”。

  为了保护孩子们的隐私,杜聪无法公开善款去向、受助人信息,甚至贫困证明、学费发票收据也无法提供。

  起初筹不到钱,他就只能花自己的积蓄,没几年就见底了,剩下的就靠金融界的朋友慷慨解囊。

  在他们看来,一个华侨放着大好的生活不过,到一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做慈善,不是来传教的,就是来骗钱的。

  遇到好的时候,工作人员会礼貌地对他说“艾滋病问题已经解决了,谢谢你们的好意,别再来了”,再把他们送到县城。

  时间长了,当地政府才慢慢相信他,后来有工作人员惭愧地对他说:“一开始我们的冷漠和抗拒,是因为不相信会有人不要回报地做这样的事。”

  艾滋孤儿的数量庞大,他能做的只是杯水车薪,他形容自己是在“用一桶水去救山火”,常常会感到无能为力。

  这个孩子给杜聪写了一封信,格子稿纸上歪歪扭扭的字迹,就像孩子拧巴纠结的心情:

  “本来我刚入狱的时候就想跟您联系,但是我没脸,是我辜负了您对我的期望……自从母亲去世之后,我就彻底地变了。我恨,我恨所有的一切,我不愿母亲离开我,我想把她留住。”

  失去亲人、孤苦无依、缺少关爱,还要时刻提防外界的歧视,那些孩子背受的苦难太重了。

  相对比之下,杜聪觉得自己能做的事情太少太少,时常陷入崩溃的情绪中,近乎抑郁。

  爷爷和孙女在沙滩散步,看到无数的海星被冲到岸上,奄奄一息,爷爷捡起一只海星抛进大海。

  看到这一幕的孙女不解地问爷爷:“爷爷,这里有那么多海星,你都能救完吗?”

  杜聪决定接受自己的渺小,将视线放回到每个个体上,每个孩子都可能因为他的帮助而彻底改变人生的轨迹。

  虽然海星是救不完的,但只要一直在弯腰捡起、再抛回大海,就能一直有海星被拯救。

  杜聪深知,要想拯救更多的艾滋孤儿,并长期坚持下去,就不能只是简单的捐钱,而是要把慈善当做一个事业来做。

  因此,在他的眼里,慈善并不单纯是资助与被资助的关系,还是关于人的尊严和价值的命题。

  多年前,杜聪曾跟随香港一个公益组织来内地发助学金,那里有70个孩子需要帮助,可他只能资助50个孩子。

  在有限的资源面前,这些孩子早已丢弃了不值钱的自尊心,像乞丐一样,拼命地在他面前展示自己有多贫困。

  这让杜聪深感悲痛,从那时起,他就决定要好好守护孩子们脆弱又珍贵的自尊心,“他们应该有尊严地活下去”。

  因此,当他来到一个村庄开展资助时,绝对不设限额,村子里有多少艾滋孤儿,就有足够的钱去资助。

  这是高耀洁告诉他的,钱不能给孤儿或者孤儿的家庭,避免孩子被亲属当做摇钱树,或被挪作他用。

  通常来讲,让那些被资助的艾滋孤儿生活在一起可以免受很多不便,为他们建立专门的学校或者孤儿院,看似是更好的选择。

  但杜聪不这样想,这些孩子们长期在封闭的、标签式的同一背景下成长,看似是在帮他们,实则会害了他们,当他们长大后会难以适应并融入社会。

  俗话说“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”,资助的钱总有花完的那一天,怎么将捐款收益最大化成了杜聪要思考的问题。

  一家爱心企业本来想直接捐赠20万,但杜聪的专业背景让他将眼光放得更加长远——

  如果将这20万用作学费很快就没了,不如将它用作投资建工厂,这样还能解决就业问题。

  工厂招收的艾滋妇女员工,她们干不了沉重的农活,也不能外出打工,从前只能靠领救济金度日,有了工作后,她们生活得更有尊严。

  针对那些不擅长读书的艾滋孤儿,杜聪和其他机构合作在上海南京西路建了一个名为village127的法式面包坊。

  2016年法式面包世界杯,有毕业生代表中国队闯入总决赛,一举获得第四名,这是中国队首次晋级决赛。

  这一系列资助方式其中蕴含着杜聪对慈善事业的深思熟虑,在杜聪看来,随着社会的转型,未来的筹款方向也会发生改变,毕竟让一个人每天捐20块钱比较难,但让一个人每天来买杯咖啡、买片面包相对容易:

  “在未来,公益慈善领域可以通过社会企业的方式去解决社会问题、提高公众参与度”。

  长达20年的时间里,昔日那片沙滩上的3万多个“小海星”的命运因为他而获得重生。

  “看着孩子们长大成材,并且运用自己所学回馈社会,懂得感恩,这就是我工作的原动力。”

  他的血糖偏高,一个学中医的孩子给他带了中药,还叮嘱他不要吃含糖量高的食物,而在十多年前,杜聪还曾担心这个骨瘦如柴的孩子活不下来。

  结婚的孩子们常常邀请他代替自己的父母做证婚人,杜聪觉得很开心,“就像看到自己的孩子结婚一样”。

  学有所成的孩子们,牢牢记着杜聪对他们说的要回馈社会的话,毕业后,他们回到家乡帮助和自己同样受到艾滋病影响的人。

  “你活在你的黄金时代吗?你所处的时代,你有什么特别看不顺眼的,你就去尽力把它改变,那它就接近黄金时代了。”